前厅里，董源怒极拍案。
“混账东西，真是气死我了！”
地上躺着一具尸体，血已经凝固了，两个丫鬟瑟瑟发抖跪在旁边，“老爷，你可要为暗香做主啊！”
别人家的闺女，哪个不是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如今他董源生出这么残暴的女儿，让他怎能不怒。
“大小姐呢？让她立刻来见我！”
“不用找了，女儿这不是来了么。”
门推开，董凌瘦弱的身子裹着一股冷风进来，径自走到侧位的椅子上坐下，“爹爹找女儿有什么事情吗？”
她一袭白衣素净到了极点，乌发发丝散乱在肩，双鬓尾端还滴滴答答的流着水珠。
她一手撑额，一手搭桌，身体侧倾在茶几上，脸上带着不明的笑意。远远看去，竟比愤怒的董源还有气势。
“你！你个孽畜！我董源怎生出了你这么个玩意儿！”
董夫人坐在一旁淡淡抿茶，既不插嘴，也不施舍给董凌一个眼神。仿佛未看见眼前这一幕。
这老女人倒是沉得住气。
不怪董凌无礼，被丫鬟折腾了那么久，身体里的寒气还没有消散，这会儿头昏眼花，全靠强撑着，一站起来准能摔个四脚朝天。
“爹爹，不知女儿做了什么错事？”
董源气得脸色铁青，“你滥施刑罚，私下打杀丫鬟，有伤天和。来人，家法伺候，我董源只当没有这个女儿！”
“家法个鬼！”董凌不屑道，“我身为董府长女，又是未来的太子妃，难道在爹爹眼中，还不如一个丫鬟的命值钱？”
根据原主的记忆，董凌知道这个朝代等级森严，丫鬟的命根本不值钱，死个奴才不算什么大事。
之所以惩罚她，完全是因为府中上下都看她不顺眼，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董凌也不是个嘴上吃亏的人，一开口就直奔要害，竟然瞬间让董源哑口无言，憋得脸通红。
“你……你放肆!”
董源本身也就是个纨绔子弟，平时最大的爱好就是风花雪夜，偌大一个董府全靠老夫人和董夫人支撑。如今被女儿顶撞了一顿，竟是不知该如何还口。
这个时候，董夫人说话了。
“董凌，丫鬟就算冒犯了你，但罪不至死。你说杀就杀会让其它丫鬟寒了心！你骄纵行凶在先，无视长幼尊卑，顶撞你父亲在后，今日我便赏你二十大板，让你长长规矩！”
三言两语，就把暗香谋害董凌的事情抛开，以她的小身板，二十大板肯定被活活打死，哪还有活命的可能？
被打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董凌从出生到现在，能打过她的屈指可数，就算被人给阴了，事后也肯定要讨回来。
从小无父无母，她从来不需要考虑在长辈面前的尊卑。
于是，抬头看向坐在董源身旁那个端庄大方的女人，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董妃雪从小到大没叫过我一声姐姐，开口闭口小贱-人，都说长姐如母，她如此冒犯我，是不是也应该赏二十大板？”
若是一起受罚，她也认了。
可若是徇私偏袒，她也不会坐以待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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