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不长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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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走吧，他已经不行了。”

一个之前被狼群开膛破肚的人在苏元说完话后被守着营帐的几个护卫拖了出去。

最后的归宿，大概率是野外的荒草。

之前很多人被狼群撕咬到重伤，但商队不能直接扔下他们，否则很容易引起人心不稳。

所以他们让苏元这些医生对受伤的人进行简单的救治，确定真的不行之后再扔掉。

至于说药品的消耗，开什么玩笑。

苏元在这里除了布条做的劣质绷带和针线之外就没见过其它长得像医疗用品的东西。

甚至于救不活的人连饭都吃不了，消耗真没多少。

就是伤员被集中在几个货厢里，惨叫声比较瘆人，其它队伍都不太愿意靠近罢了。

“这里有止血剂吗？如果挖掉他体内被感染的区域，他还是有机会活下来的。”

“没有。”

“那算了，这个也拖走吧。”

“不试着直接挖掉那一块吗？”

“没用的，没有止血的东西他后续很快就会死于出血性休克。”

“或者你身上有污染物，要赌他能不能撑过去？”

......

和其他几个“医生”一同工作了几个小时之后，营地内的伤员被暂时处理完了。

这次的伤员救助率达到了惊人的2成，也就是说10个伤员里就能够救回来2个人。

这是十分夸张的成绩，以前像这种遭遇战后的伤员救治，20个人里能活下一个就不错了。

毕竟这里没有条件，医生也都不是啥正经医生，杀猪匠过来了说不定都比里面的一些医生更有经验。

这次能做到这种程度完全是苏元在起作用，起码他负责的人不会因为失误性的出血虚弱而死。

但根据后续伤口的恶化情况，这批伤员最终能活下7个都是烧高香了。

“这位兄弟，我们团长想要见你一面。”

之前和苏元有过交谈的中年大叔再次找到苏元。

“兄弟，我看团长很看好你，把握住这次机会，说不定能拿到份安稳的工作。”

“看团长的样子，对你开出的条件肯定不会低，好好表现一番。”

中年大叔悄悄对着苏元说道。

“多谢告知。”

中年大叔也习惯了苏元说话简短直接的风格，直接带着他来到了团长所在的车厢里。

这里看起来并没有比其它的车厢豪华太多，但用心去观察就会发现这架车的用料十分扎实，坚固程度比苏元所在的地方高了不止一筹。

而且那些拉车的马明显带有一些野生魔兽的血脉，使它们更加桀骜的同时耐力和爆发也更强。

如果真遇到了风险，那么这辆马车肯定能带着最珍贵的货物以最快的速度离开。

苏元记下了这些细节，看起来这位团长是个相当注重实用性的人。

“我这几天听手下的人说队伍里有一个身手不错的医生，一刀就杀死了一头恶狼。”

“而且这位医生医术也相当不错，救回了好几个弟兄。”

说话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壮汉，肌肉十分结实，裸露出来的皮肤上满是疤痕。

“过誉了，只是运气好罢了。”苏元回答道。

“哈哈哈，默医生不用那么谦虚。我今天请你过来，就是想问你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商队？”

“如果你同意，我可以给你副主管的待遇，平常也只需要当个医生就好。”

商队的领头人说话很直接，给出的条件也十分大方。

至于默医生，是苏元加入商队时的假名，总不会真有人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随意暴露真名吧？

如果商队领头人只是从其它护卫那里听说的话，不会给出这么丰厚的条件。

当时苏元挑选的地方是接近商队领头人负责防守的地方，为的就是让对方看到自己出手的瞬间。

“抱歉，我还有要做的事，无法加入商队。”

“这样吗，那还真是可惜。”

“不过我相信像默医生这样的人，到那里都不会被埋没的。”

“这是默医生这几天帮忙的报酬，还请不要推辞。”

商队头领非但没有因为苏元的拒绝而生气，反而送给了苏元一袋钱币。

根据重量推测，大概有30多枚，真不算少了。

只能说，这人行事相当敞亮，大方。遇到人才直接招揽，招揽不成也会主动给对方台阶，并送出一份情谊。

果然，能在这种情况下当上头领的，基本不会有什么头脑简单的人。

“那就谢过头领了。”苏元收下了钱袋，并在互相说了几句客套话后离开。

“怎么样？”苏元一出来中年大叔就跑到了苏元身边问话。

“条件很好，但我还有些事要做，暂时没办法加入你们商队。”

“可惜了，不过你要做的事应该很重要，我就不多说了。”

屁的重要的事要做，苏元只是单纯地想要离这些个破地方远点。

之前在吉尔顿那里肃清部队属实是给苏元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直接用污染物把整个城市毁掉来内斗。

就冲这份狠辣，贸易城市谁爱去谁去，苏元坚决不去。

而且就凭着宰相敢这么做，老贵族那边也一定会报复回去，最佳的报复对象就是同样的贸易城市。

所以商队在苏元眼里现在已经成了高危的代名词，说不准哪天就因为上面的斗争稀里糊涂地成建制报销了。

原本苏元就是看城市比较安全才去的吉尔顿，但现在城市可能比野外更危险。

所以苏元的目标也从那些大城市变成了小城镇。

最好是那种很不重要，没什么特色，帝国管理薄弱，还有一定的守卫力量，同时又方便跑路的地方。

说了这么多前置条件，看起来这样的地方很难找，但苏元早在吉尔顿的时候就已经规划好了一些退路。

如果守眠者教团的人没骗自己的话，那么塔尔因就是一个相当不错的选择，完美契合苏元现在的需求。

回到车厢里，苏元重新沉默下来，用冥想消磨时间的同时让自己的精神保持最佳状态。

“你们为什么要离开吉尔顿那里？”

“那里爆发灾难了，我肯定要离开啊。”

“那你们准备回去吗？”

“我肯定是要回去的，等帝国处理完灾难，新建城市的时候我肯定能赚一笔。”

“你为什么要离开，也是因为灾难？”

“这还真不是，主要是我听说帝都那边有个机会，把握住了就能成为合法的帝国公民。”

“什么机会，说来听听......”

冥想状态下的苏元可以清晰地听到附近其它车厢内的交谈声。

原本只是用来放松精神，控制思绪的冥想，在这个世界似乎有了不一样的效果。

体现在面板上，就是苏元的智力与灵魂会有极为缓慢的增长。

虽然极为缓慢，但聊胜于无，每天坚持下来还是有点收获的。

苏元的实力相比于完全的普通人，其实还是不错的。

名称：苏元

种族：人族

状态：健康，猩红感染（极度轻微）......

生命值：100%

法力值：300/300点

力量：23点（普通成年人类不受任何影响的情况下为15点）

敏捷：22点（普通成年人类不受任何影响的情况下为15点）

智力：25点（普通成年人类不受任何影响的情况下为10点）

体力：22点（普通成年人类不受任何影响的情况下为15点）

灵魂：35点（普通成年人类不受任何影响的情况下为10点）

天赋1，雾中人：你被迷雾选中，可以窥见更深层的命运。

效果：当满足特定条件后，你会进入迷雾之中。

提示：迷雾由受到----影响下碎裂的命运、时空与诸多不确定性物质组成。

提示：受迷雾影响，雾中人的命运极难窥视。

技能1，存在失真（Lv.3）：

被动效果：使你的存在感略微降低，在他人眼中你将变得不起眼，容易被忽视（可关闭）。

......

技能2，洞悉（Lv.MAX）

......

技能3，适应性体质（Lv.7）

......

从体质方面看，苏元貌似只比普通成年人类高了7点左右，但不能这么看。

按照比例来算，这近乎是一半属性的力量碾压，能把普通人当小鸡仔的那种。

更别说属性之间的差距并非是平滑的，而是呈指数级增长的。

至于为什么之前能看到属性的家伙数值看起来都比苏元高，那是因为他们不是承受了高额的污染就是其它种族。

即便只是一个普通人，完全被污染之后也会有至少一项属性飙升到50点之后，跨越超凡的大门。

换句话说，污染同样是超凡力量，且相当容易获得。

苏元一开始的属性平均下来只有不到10点，能在短时间内成长起来也是因为污染。

不同的是苏元现在可以缓慢地消除污染所带来的负面影响，将之“消化”为自身的力量。

但普通人只能被一点点扭曲、异化为怪物，陷入疯狂后被猎杀。

听到旁边的车厢内谈论到帝国首都那边有成为帝国合法公民的机会，苏元再次警觉了起来。

帝国大部分的居民在户籍上都属于黑户，只有内城的居民才是帝国的合法公民，受到帝国的保护。

其他人，都不过是耗材罢了。

成为合法公民的方法不是没有，但都特别苛刻，需要很多钱或者大量功勋。

说到底，根本轮不到苏元周边这几个车厢里的人。

“帝都那么远，你去那边要是没赶上机会，钱也没了，那怎么办？”

“那就在帝都那边住下去，在哪活不是活，我就不信堂堂帝国首都我还能在那里活不下去。”

“有道理，说的我也想去了。”

“那不如我们结个伴？”

“还是算了，我这点身家可是好不容易攒下来的，老老实实在诺布拉做点生意，将来说不定也能成为合法公民。”

......

听完他们的谈话，总结起来大概就是帝国想要再次对外扩张，因此军队放宽了入队需求，即便是流民也有机会加入军队。

只要立下一定的军功，就可以成为一名合法公民。

但苏元对此毫不感冒，那玩意说的好听点是军队，说的难听点那叫炮灰团。

这东西苏元不是没见过，他之前被那个叫切利莎的精灵坑的时候帝国的军队就在当地征兵组建了一个炮灰军团。

一手大棒一手萝卜，逼着几百个人去噩梦那边填坑。

如果不是苏元躲的好，估计也得被抓进去，【存在失真】再立大功。

也因此，苏元不仅对精灵那帮豆芽没什么好感，也对帝国的军队感观相当差。

但专门在帝都搞这种事，就有点问题了，幸好苏元的目的地离帝都很远，应该不会被波及到。

之后就没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了，周边这几个车厢内的人都在讨论之后要怎么活下去。

相比一开始那些倾家荡产跟上车队的人，这些人都算是小有资产，起码能够生活下去。

苏元没有参与这场讨论，他身上沾着的血劝退了大部分想要和他交流的人。

大部分，也就是说还有一小部分没有被打消。

正午的时候车队停下来休息了，这个时候相对来说比较安全。

“默医生，我又来找你了。”

“您身上的血好多啊，是那边不太顺利吗？”

一个不算大的男孩凑了过来，在苏元身边不停地叽叽喳喳。

一会问苏元之前的工作，一会又说起了自己在这里的见闻。

“默医生我跟你说，有好多人都想去帝都那边参军，听说有机会成为合法公民，还有人叫我一起。”

“但我不想去，那边明显是在招炮灰，估计1000个人里能有1个活下来就不错了。”

“活下来的人里100个估计能有1个成为合法公民，名额还有可能被顶替。”

“还有啊，之前……”

“有什么事？”

苏元直接打断了这个叫尤尔安的男孩继续施法，他知道如果自己不说话这家伙能说上一整天。

“嗯，其实也没啥，就是想问问默医生，确定不要一个学徒吗？”

“我没有收徒弟的打算。”

“诶，我跟您说，我可机灵了，一定能帮上您很多忙，也不要工资，管口吃的就行。”

“这话你该跟弥汉说。”

弥汉是另一个医生，对方很看好尤尔安。

毕竟目前看来，这么一个机灵的免费劳动力对“正经”医生来讲确实诱惑不小。

但苏元又不是真的医生，即便是在吉尔顿，苏元的主营业务也是拆解素材，在诊所当医生纯属副业。

“可您是这些人里技术最好的，跟着您才能学更多的东西。”

“有些东西你学不会，我也不打算教。”

“没关系，跟着您学点皮毛也行。”

尤尔安相当固执，苏元已经拒绝过很多次了，他偏偏能在这种地方上锲而不舍。

这些天来苏元天天被尤尔安打扰，只要一有时间他就会缠上来。

被拒绝之后就会在苏元身边说各种不着边际的事，然后再问，搞得苏元都有些显眼了。

“你身上的污染气息太新鲜了。”

尤尔安沉默了下来。

苏元这边直接摊牌了，如果尤尔安真的是普通人那么苏元完全可以带上他，甚至于用他来更好地融入自己的目的地。

但尤尔安身上的污染气息过于新鲜。

其他人注意不到，但苏元这种经常和各种奇怪素材打交道的人一眼就看出来了，甚至连【洞察】都不需要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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